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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在何方? 十问互联网彩票

近期股市中互联网彩票板块波动幅度较大,市场对于行业的判断也存在一定的分歧,对于行业未来的发展尚存疑惑。

彩票行业在近几年一直处于无法可依,粗放发展的宏观环境之下,各种彩票渠道商(尤其是各类彩票网站)都希望能在快速发展的彩票市场中分得一杯羹,也造成了整个市场处于无序竞争的状态。目前,一方面,彩票行业诸多环节尚存在各类问题,如“吃票”、未成年人购彩等问题;但另一方面,各种潜在的行业机会也不断涌现,如2014年世界杯引领的彩票行业大爆发。

对于互联网彩票,互联网对于彩票行业的发展提供了很多机会。投注和返奖环节,互联网彩票带来了很多的便捷性;互联网本身具备的随机性也一定程度上推动了彩票行业的快速发展。然而,由于彩票与生俱来的赌博性质,过快的发展造成的一系列隐患也随之而来。我们认为,行业本身存在的问题和缺陷最终导致了互联网彩票的全面停售。但监管层自互联网彩票停售后陆续出台的相关利好政策(如试点方式),也足见其对彩票行业发展的总体肯定,故外界传言的监管层对互联网彩票持否定态度纯属子虚乌有。另外,由于彩票是国家公益金的重要来源之一,伴随着停售时间的不断增加,对于政策是否会日趋明朗、互联网彩票销售的恢复何时到来、监管层是否需要如此漫长时间进行整改和变动相关政策(接近1年)等诸多问题,市场关注的热情始终不减。

针对于上述问题,我们邀请彩票行业资深人士宫微老师(北京师范大学中国彩票事业研究中心学术委员会副研究员)为我们答疑解惑。

宫微,彩票行业资深人士,知名策划人、撰稿人、研究人,北京师范大学中国彩票事业研究中心副研究员,原公益时报高级记者

彩票的博弈性和公益性是其天生存在的,这两大特性形成了彩票区别于一般商品的特殊要求:1)监管很严,规范性很高;2)不能盲目追求销量;3)限制较多,制约其向非良性发展。自1987年国内彩票发行以来,28年内彩票行业飞速发展,但行业的垄断程度依然很高,国家对于行业监管也始终非常严格,主要也是针对其赌博性质潜在蔓延、扩张的制约。

Q1:11月初的一则新闻称,彩票的十三五规划已经编制完成,正在向各省征求意见。请问您对这个新闻谈到的问题怎么看?

A1:关于新闻的来源,经查证后,应该是来自于某个网络自媒体的一段话,认为不太可能。关于这个问题,主要基于以下两点:1)发布的时间点在十八届五中全会左右,刚刚提到全国的十三五规划,提出彩票十三五规划编制完成有借机炒作的嫌疑,同时,全国十三五规划刚刚确定,彩票十三五规划就出来了,并在征求意见,这不符合逻辑;2)彩票十三五规划的相关问题目前仍在进行当中(主要由北京师范大学彩票研究中心承担),相关的具体政策仍未出台,逻辑上也并不成立。主要的原因很可能是互联网的快速传播导致了流言快速传播的,并一度接近“坐实”,实则并不存在相关的具体政策出台。

Q2:对于未来彩票行业的发展,政策上会有哪些方向和侧重?

A2:首先,我国现行彩票管理体制下的彩票机构,包括两个国家中心及64个省级彩票中心,其性质均属于独立法人的事业单位,总体上属于“事改企”的大框架之下。再者,我国彩票发行28年发展以来,一直处于固有的框架之下,加之彩票本身的不同于普通商品的特性,所以对这些问题的改变和革新要极其慎重,马虎不得,这需要一定的时间。具体到互联网彩票问题上,很明显,互联网是当前和未来的一大趋势,结合国家提到的“互联网+”,彩票行业未来不与互联网结合并不现实,但目前政策明朗与否和条款细化程度目前尚不确定。目前,市场上对未来彩票玩法的变化关注度也很高,目前主流玩法,包括数字、乐透型、竞猜型和、高频等玩法,整体销量都还不错,空间也比较大,但面对互联网的趋势以及客户的偏好,上述玩法能否非常适应这个渠道及对应用户,在事实上还是存在一定疑问的,现有玩法在互联网上能否保持快速的增长也存在一定疑问。至于玩法创新问题,一直以来都在考虑范畴之内。但是如何创新,怎么创新甚至什么才叫创新,这些问题,事实上很多人包括行业内的人其实是模糊的,简单地修改几个备选数、改改参数表就叫创新,这是绝对不符合实际的,把“11选5”变成“12选5”就叫创新,这类的新,还是不创的好!个人认为要认真考虑玩法的特性和内在的机理。未来的玩法创新,一定是专业的意见结合市场的特点和玩家的偏好,真正带来一些创新型玩法,尤其要充分考虑社会责任和娱乐性的结合,不能呆板,同时更不能无所顾忌。

在通行的几大类玩法中,传统型玩法近几年是很陌生的面孔,但我国最早利用计算机系统管理发行的彩票,即通常所说的电脑票,其实就是传统型玩法,这类玩法有点类似大家都接触过的有奖明信片,后来因为其销售周期较长和相应环节不确定性较大等原因,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发展受限。但是,如果加以引导和改善,并结合互联网的特点给予一定程度的创新,传统型玩法未来可能仍然存在机会(比如互联网可能加快销售周期)。

Q3:目前全国存在的彩票网站大概有200-300家(互联网彩票停售前),未来一旦互联网彩票重启,牌照的发放将更可能是少数几家大型网站(如淘宝、微信等)还是大批量发放?

A3:首先,对于一般提到的互联网彩票,必须认清发行机构、销售机构的区别。目前彩票的发行是国务院委托两大国家彩票中心(中福彩和中体彩)完成的,各省级彩票中心属于销售机构。大家通常所说的牌照,如果按照简单理解为销售权,那这个问题就会很复杂,我们假设现在把牌照发给BAT三家,那么就意味着,销售机构将增加3家,这是有悖于彩票发行体制和应有的垄断性质的。以往市场上存在的所谓“互联网彩票”,其实仅是一种代销或者叫代购行为。目前彩票网站的主要模式是用户先将钱存到上述公司指定账户(比如存进支付宝),然后各家公司在进行彩票购买,所以根本上是用户与各家彩票网站的交易(非彩票中心)。而真正意义的彩票销售应该是用户与彩票机构进行直接交易,比如线下站点销售模式是,站点负责人(站主或销售员)先将资金存入对应投注机的账户,然后才能开机销售,用户投注的每一注号码,都是直接在彩票终端机上打出来,也就是说,用户的每一笔交易都是与彩票终端机进行的,站主(销售员)仅是一个彩票机的操作者和彩票机应收款项的代收者,真正的账户管理是在彩票中心,每一笔交易都是在跟彩票中心进行结算。比如早上,站主将一部分钱(例如5万)存在彩票中心指定的对应彩票终端机账户里,上午卖了4.5万,中心会通过终端机通知还剩5千的额度,提醒站主应该根据你下午的销量再存款了,如果不存款,再进行5千元交易后,终端机就不能打票了,交易就进行不了了。这个流程下,彩票的每一笔交易都是在中心的直接监管下完成的,可以有效保证彩票资金专款专用、专款专管的本质。而通过互利网渠道购买彩票,虽然便捷性和效率有所提高,但无形中多了一层(彩民->互联网渠道商->彩票中心),这个过程中,用户的每一笔交易,不在彩票中心的直接监控下进行的,随之带来的监管问题很难回避,这个不可回避的问题,是互联网彩票进程必须要解决而且必须有效解决的关键环节。这中间也涉及了网站企业愿不愿意把自己的所有资金交易过程、用户资料数据等核心信息完全置于彩票中心的监管下的问题。

关于互联网彩票网站的资质问题,之前有提及的主要是一些公司规模(例如注册资本)的硬性要求,未来门槛的要求在更多体现在一些软实力方面,例如公司的技术能力、客户规模等。个人认为监管长期来看将始终存在、而且必须存在,互联网彩票商是否愿意与监管层共享彩票销售的相关数据,也是未来资质很可能有所要求的一大方面。另外,由于彩票行业关系国家信誉,在有效促进发展的过程中须慎之又慎,快速、大批量放开的可能性不大,比较乐观的可能是小范围试点!

Q4:有没有可能设立一个全国范围的彩票管理局?

A4:在有关的研究中,有这样的专业建议,但设立了之后能否解决当前存在的问题,这个设计也有这样那样的不足和问题,因此是否设立,尚存较大不确定性。也有考虑过把互联网彩票按类型进行划分,但现在存在的各类玩法是否适合、哪些玩法更适合互联网的销售,本身也存在很多疑问,所以暂时没有成立的确切消息。

Q5:竞猜型彩票占体彩的比重较大(25%),且伴随着欧洲杯和奥运会的召开,很可能是大年。最近据传闻,中超很可能在2016-2017赛季被纳入竞彩,您对这个问题怎么看?

A5:据了解,中超纳入竞彩已经在计划之内,且距离正式出台时间应当不会太久。关于中超是否纳入竞彩在几年前就已经被讨论过,主要担心的是各类黑幕和假球事件的出现。但是,从另一个角度看,未来一旦中超纳入竞彩,反过来操纵赌球和假球所涉及的法律风险也必然会随之提升,所以未必对于彩票行业和中超的发展不是一件好事。总体来看,中超纳入竞彩可能性较大,距离正式出台时间应该不会太长。

Q6:彩票行业主要针对互联网彩票的整顿是否接近结束?

A6:事实上,没有正式放开,就意味着没有结束。在严格意义上讲,以往互联网彩票行为,也从未被官方正式认同过的。就今年的所谓“整顿”其实彩票行业本身就是“躺枪”!这也是一直以来,公众将真正互联网彩票行为和“以彩票为借口进行网络赌博行为”分辨不清的结果导致的。针对2014年世界杯期间出现一些网络赌球事件,个人认为这些事和彩票行业没有任何关系,彩票行业本身就是受害者。2014年世界杯期前后,公安机关也多次破获相关的案件,事实证明这些行为并非来源于互联网彩票,而是借用彩票名头的赌博行为。通过互联网这一媒介,很多非法的赌博和赌球事件的出现,往往披着“互联网彩票”的外衣,一定程度上也对互联网彩票造成了危害。不过通过上述事件的相关的整顿后,未来对于互联网彩票和互联网赌博的界定将更加清晰,也容易被人们了解,一定程度会对未来互联网彩票健康发展提供部分有利条件。而且本次整顿涉及到的几乎囊括整个互联网彩票和赌博的所有方面,肃清各类弊端、正本清源有利长远发展。

Q7:彩票未来的简政放权将如何展开,比如未来一些公司是否有机会参与彩票的发行和设计开发?

A7:简政放权是大势所趋,但怎么放、放到什么程度,简哪些,简到何种地步,这是需要理性思考和设计的。参与彩票发行是不现实的,彩票的发行权一定是要把握在固定部门手中,这是彩票自身特点的要求,但参与一些设计、提供一些参考还是很可能,而且很必要的。一些拥有彩票研发技术、与省市彩票中心建立了良好关系的公司,将会有更大的机会。目前,这类公司起到了类似于智囊团的作用。目前彩票中心虽然有一定的人员配备,但未必能将彩票设计和发行的各个方面都做得很好。例如,在彩票开奖时,开票的动画效果,如果由彩票中心自身制作,很可能效果一般;但是如果外包给外部的设计公司制作,则可能有良好的反馈并最终带来彩票销量的提升。目前存在一些高品质的公司和浑水摸鱼的公司,但各家公司都将受到市场的检验,优胜略汰是必然的。

Q8:原有的互联网彩票销售是代销,未来的模式将是互联网彩票商直接与国家彩票中心对接还是与各省市的彩票中心对接?

A8:目前两种声音都存在,但主流的是与国家(省级)的彩票中心进行对接。互联网自身特点就是打破了地域限制,互联网彩票的发展也不能偏离自身特点。如果还按各省及地市进行划分,对互联网彩票长期发展恐造成不利影响。一个用户是按照注册地还是身份证所在地去区分,这仍然存在分歧,但打破地域限制这一趋势应该不会改变。

Q9:彩票主要分为福彩和体彩,福彩今年下降的幅度比体彩更大。福彩主要看流量,体彩可能有未来玩法的更多创新。您对这两大类型的彩票未来的发展怎么看?

A9:事实上不是福彩下降的幅度比体彩大,应该是增幅的,今年的具体数据还没有出来,个人感觉,你说的这种情况,应该是存在于某种玩法上,而不是整体上。

福彩的主流玩法是双色球,这个玩法发行已有十二年之久,其增长已经保持了很多年,个人认为双色球已经发展到了成熟期,进入了缓慢增长的阶段。而体彩主流玩法是竞彩,鉴于去年世界杯及体育赛事等诸多影响,由于能将球迷转化为彩民,且该玩法还属于发展期,快速增长很正常。另外,福彩目前没有适合互联网发展趋势的彩种,也对其发展形成了一定制约。另外,今年互联网彩票的停售,也对彩票销售的情况造成了明显不利的影响。大多数线上彩民并不愿意去到线下,距离较远,且投注站环境一般,便捷性较差,而线上则能随时随地进行彩票购买。

Q10:在目前互联网彩票还未放开销售的情况下,O2O模式在彩票行业是否存在机会,例如投注站的抢单模式,彩票的自动贩售机等?

A10:近年来,彩票O2O模式的出现,实际上为投注站的营销、引流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有没有互联网彩的放开,这个作用都是明显的,2013年以来,很多省份、很多公司在彩票O2O上其实都做了很多的探索和尝试。

我个人不认为自助终端是彩票O2O的一种,但自助终端这个形式也是有一定发展空间的。

就彩票O2O而言,抢单模式只是其中的一种,之前也有存在,只是在互联网彩票火爆的前提下,少有人关注而已,但这种模式其实存在很大隐患的。自助终端的销售,出现已有近十年的时间,这中间,自助终端商,其实没有真正的运营过,大多是打个概念,少部分运营的,也将自助终端作为一个独立的、专有销售端运营,其实,这是违背彩票自身特性的,彩票所谓一种休闲娱乐活动,不应该也不能承担主责任而存在,应该是以一种辅助的、增值业务的形式存在。O2O模式和自助终端模式,其实都是好模式,也都有发展空间,只看怎么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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